女友晴在我们几人的群里推荐一只刚入手的口红,她涂抹起来真的好看,大家伙儿心动了,热热闹闹聊起各自的口红。
我旁听半天长了大见识了,也很纳闷,这么多涂得完吗?
女友们觉着好笑:“咦,口红涂得完感觉就没有乐趣了!”
“哪有人的口红是涂完的呢?”
我默默发个表情,承认我是要把口红涂完的人,想了想找补一句:“我有两只口红,一只正红、一只杏红”。
一番讨论下来,发觉我在她们眼里我没有什么扮美神器,哪怕我有两只口红,一瓶香水,一支眉笔,两个布包,五双鞋子走完四季。
少吗?我不觉得。
一浓一淡的口红足够应付随意或是稍正式的场合了;香水当然只需要一个味道,自己的体味一天里换来换去我会感觉很奇怪,莫非要演“三打白骨精”?
一支眉笔两年都没用完,有时是会有些不耐烦,但也算不上什么烦恼。
两个布包一大一小,一灰一红,百搭。最关键是我每次换包都会漏东西,实在麻烦。
至于鞋,一双球鞋、一双中跟奶奶鞋、一双平底玛丽珍鞋、一双凉鞋、一双人字拖,不能再多了,就这些已摆满一层鞋架。
我总是身处在女友圈子的“审美鄙视链”底层。
树说感觉我颇有些排斥美,我愣住了,真的吗?哈哈哈,我不信。
几个朋友里我确是对健身、化妆、穿搭最不感兴趣的那一个,是否不爱美?我感觉不是。
我喜欢我的女友们,喜欢看她们晒美甲、发型、包包,喜欢听她们聊怎样穿搭、美白、瘦身。
我喜欢看她们美美的样子,喜欢看见她们精致又快活的过活。
喜欢归喜欢,我对于捯饬自己没有持久的兴趣。
宽袍大袖人字拖对我来说最舒服;
长指甲是一定不留的,否则伺弄花盆时候不方便,戴上手套我总找不到栽花的感觉。
不化妆是因为太阳下我总出汗,还因为我实在学不会快手画出美美的妆容。
对于我自己的外形,我觉得花时间去打理太浪费了。
因为,并不创造价值?是的,就是这个思路,如果我从事美业,那么认真打理外形就是必要的了。
这样看来,我身在朋友圈审美链底层是合理的。
审美活动是人的一种以意象世界为对象的人生体验活动,是人类的一种精神文化活动。
人类最初的审美,其实就是生存,性和生殖力的表现。
健美的体魄,红润的气色、浓密的头发等等,代表着健康、生命活力,也就意味着可以获得更多的生存资源和生育资源。
现在已不是原始社会,而我的基因里还刻着从前的审美感受。
我喜欢看朋友美美的,和我自己懒于打理,本质上是一回事,都是人类社会最初的审美。
喜欢看她们美美的,我是出于对美的最本质的欣赏。
自己懒于打理,是因为我是否是一个精致女人在我的人生里是最无用的一件事。
我若从事美业,又或者接广告代言,自然不会觉得为精致投入的时间与精力是浪费。
我只想通过知识变现在人类社会里好好生活,自然也就不舍得不必要在看起来好看不好看这个问题上投入过多的心神。
我的审美是偏重于男性视觉的,不愿意在和生存资源无关的美上做太多抛费,如外形。
对能够提升幸福感让自己感觉生存得不艰难,从而有能量去创造更多生存空间的美,我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如种花看画发呆。
美的当然是重要的。
美的呈现是重要的,相应的,关于美的体验更是重要的。
关于爱不爱美的这个问题,我更好奇的是我对于美是怎样的认知,以及我的认知和体验在被认可与不被认可的情况下,我是怎样的感受。
我不美甲,长指甲是一定不留的,否则伺弄花盆时候不方便。
戴上手套我总找不到栽花的感觉,双手触摸到泥土里,是我种花的享受之一;
我喜欢种花,楼顶上大约有四十盆花,算得上一个小园子。
朝朝暮暮,花开花落,我在园子里看云、看天、看星子,也读书、也冥想。
是爱美吗?我没细想,能确定的是这令我感觉到惬意。
美白或美黑,丰腴或清瘦,国际脸或是名媛风,杏仁眼或眯眯眼,只要都是源自于自己的喜好,在这个状态里是自在的,就没有什么美与不美的区分。
与其说我固守着对美的最原始的感受,不如说我更愿意不被传播时代的审美趣味引导。
美的世界是多元的。
你爱你的乾隆粉彩,他爱他的元青花;有人爱洛可可的华丽婉转,有人爱侘寂的残缺斑驳······
有容,有道,万物可滋养。
我喜欢车尔尼雪夫斯基的“美是生活”。